【咩短】逆流
#副标题是“每一个暗恋的人都是大笨蛋”
#小清新画风尝试失败
#OOC到我都没眼看
#崩到没眼给教主看【。
01
慕尼黑冬天的早晨干燥而寒冷，天灰蒙蒙的一片，纵然街道两边的路灯已经亮起来，整座城市却还是一片怏怏的睡眼惺忪。
难得没有训练的的周日早晨，詹卢卡却起来的比往常还要早。他逆着人流，穿梭在一群群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外套外面的凉风飒飒，不留情面的迎面袭来，灌进脖子里。
直到他推门走进第五家唱片行的时候，两层薄薄的玻璃才勉强把冷空气隔绝开来。
先是习惯性的打量了下，然而站在柜台前的女店员却主动的问起他：
“你也是来买比伯的新专辑的么？”
女孩子年纪和他差不多，扎着好看的发带，笑眯眯指了指远处挤成一团的少年少女们：“今天刚刚发售的，来晚一点说不定就没有了呢。”
詹卢卡连忙摆摆手：“不不不，我是来……我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古典交响乐的专辑。”
然后詹卢卡就看见女孩露出奇怪的眼神瞟着他，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不大确定的指了指店里一处无人问津的偏僻角落。
她看着詹卢卡费力的穿过人群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小声腹诽道——
“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啊。”
02
詹卢卡用袖子擦去唱片封面上细细的一层灰尘，把那张有些划痕的海顿交响乐合辑小心翼翼的揣在自己怀里，嘴角还是不自知的勾起了细小的弧度。
其实他没那么喜欢交响曲——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也许简单惬意的乡村音乐或是慵懒迷人的爵士乐会更合他的胃口。
尽管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但实际上，他的的确确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喜好而开始让自己努力爱上交响乐这门对他而言有些高深的艺术。
詹卢卡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借着更衣室里重峦叠嶂的柜子的掩护，看着自以为独处的菲利普皱着眉头把唱片机里吵嚷个不停的流行乐碟片藏到了手边不知道属于谁的柜子里，然后挑着眉毛，像是个做了坏事以后自我宽慰的孩子一样，把自己的那张碟片放了进去。
他没见过那样的菲利普——阳光把他的眉毛染得金黄，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队长，此刻却听着碟片里传过来的乐曲，饶有趣味的像个指挥家一样晃动着手臂，自己却忍不住发笑。
而那菲利普咯咯的笑声就着那娓娓动听的旋律，仿佛有着重量和方向，直直的冲着他穿过来。
尽管在这之前，詹卢卡已经隐隐约约的发觉自己心里不知何时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但那个不算炎热的下午，詹卢卡还是觉得自己的手心汗涔涔的。
隐匿在他身体里的虫子，一点点的爬出来，慢慢的长出来翅膀，一路破茧而出，跌跌撞撞。
03
詹卢卡从来没有做过这样清晰的梦。
他几乎能看见菲利普拿着那张碟片的时候手指微微弯曲时候的纹理，然后他听见菲利普好听的声音对自己说着：
“原来你也听古典乐啊，我还以为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会和马里奥一样呢。”
菲利普说话的时候，最后一个音节微微上扬，这让詹卢卡觉得很舒服。
而梦里的自己却只是低着头，挠挠自己的一头卷发，嘴角却没法遮掩住快要满溢的洋洋自得。
这几乎是詹卢卡最好的幻想了，他不需要过多的语言，甚至就连菲利普一个会心的笑容对他而言都是奢侈品。
他只要让菲利普看见自己正和他站在同一片树荫享受，只要他知道自己离他那么近，这就已经足够了。
04
听着渐渐清晰的传过来的队友们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詹卢卡搓了搓手掌，把那张海顿的碟片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唱片机里，然后若无其事的打开自己的柜子开始换上训练服。
“今天轮到菲利普负责音乐了吗？”远远穿来巴斯蒂调笑的声音。
詹卢卡能听见菲利普轻声笑了——尽管那笑声藏匿在了杂乱的脚步声里，他依然可以听清。
“今天应该是……是詹卢卡吧。”
门口的光线被挡住，是一起来到训练场的巴斯蒂、托马斯、曼努他们——当然还有菲利普。
“嘿，詹卢卡，这张碟是你放的？”托马斯有点惊愕的看着他，额头上因为挑眉而挤出了皱纹。
詹卢卡没说话，他只是努力保持自己脸上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
他看见托马斯表情夸张的撇了撇菲利普，而菲利普就站在那里，似乎没什么表示，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
“年轻人啊，还是得听一些有活力的东西。”菲利普今天挂了胡子，整张脸看上去就像是詹卢卡的同龄人一样，这让他这一番小老头一样的话语听上去很没有说服力。
“海顿的交响乐的确不错，但对于你来说，大概有点沉郁了。我还想看看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什么歌呢——我是说除了马里奥那种品味的年轻人。”
“拜仁不只是交响乐，也得有摇滚乐之类调和调和的。”
菲利普的笑声传过来，和詹卢卡梦里面的一样澄澈悦耳，但好像没他想象的那么让人舒服。
不过菲利普的玩笑开的很成功，整个更衣室里的人都笑出了声音——甚至包括被打趣的哈维也忍不住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除了站在柜子前面，尴尬的不知所措的詹卢卡。
05
那一天的更衣室里一直在播着詹卢卡带来的交响曲，可似乎没有人再在意过它了，跟在他梦里预演过的场景相差甚远。
于是一整天的训练中，他都不复早晨时的神采，休息时间一到，他就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卢卡斯紧接着就凑了过来，给他递过来一瓶已经被拧开了的水。
“我说詹卢卡，你今天带来的那些歌真是太……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卢卡斯拍着他的肩膀：“你怎么会喜欢那种曲子——那种队长喜欢的。”
詹卢卡听着身边同龄人的喋喋不休，却发现原来自己的愚蠢行为已经这么显而易见。如果就连卢卡斯都已经能明白自己在默默注视菲利普的喜好，那他那精明却从不外露的队长，更不晓得已经在日久弥长的点点滴滴里发现了多少。
他还在胡思乱想，没发现希南凑过来，神秘兮兮的凑到卢卡斯身边，先是把一只耳机塞进他的耳朵里，又拿着手机给他展示着些什么
“希南，卢卡斯，看什么呢？”
詹卢卡这下子终于抬起了头，因为从头顶传过来的是菲利普的声音。
还没等到詹卢卡反应过来菲利普刨除掉了自己的名字，他就看见菲利普坐到了希南的身边，看着手机屏幕。
“我还想看看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什么歌呢——我是说除了马里奥那种品味的年轻人。”
菲利普早上的话似乎还在他的耳边打转，詹卢卡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菲利普从“年轻人”的名单里划掉了。
他现在只能呆坐着，看着希南跟卢卡斯和菲利普紧紧挨着坐着，菲利普似乎还饶有兴致的听着卢卡斯跟他介绍着什么。
而这一切和他无关，都是因为自己愚蠢的小小希冀。
06
那天晚上，詹卢卡很晚才真正睡着，但他还是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成了一只鲤鱼，冰冷的海水漫过他的视野，世界只剩下透彻心扉的液体，沉寂成一片深色的蓝。
他看见成千上万的同类冲着他游过来，而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任由自己逆着湍急的激流游曳。
即便遍体鳞伤，精疲力尽，依然坚持着傻傻的逆流前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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